郭扶高庙老场海拔一千多米,所在地为高山台地,这里地势平缓,植被丰茂。
附近的大僚坝在历史上曾经是南平僚人的聚居地,有许许多多的文化遗迹,传递着2000多年人类文明变迁的足迹。
离老场不远处的台地边缘,有一条植被葱茏望不到底的溪涧。溪涧两边的悬崖峭壁边,分别矗立着两块石笋样的巨石:
西边巨石,侧身向东相望,高庙人叫他“石老公”。
东边巨石亭亭玉立,端庄矜持,妩媚动人,高庙人称“石老婆”。
传说,不知是哪朝哪代,大僚湖边住着一家四口,夫妻俩和一双儿女。
一家之主陆渔樵,学富五车,曾是官场中人,因秉性刚直,仗义执言,得罪了当朝权贵,从北方辗转南下避难于此,以教书授徒,清苦度日。
主妇陆陈氏温柔贤惠,除了日常家务,还织布、染布、绣花、制衣来补贴家用。
儿子陆如风、女儿陆如霜是一对龙凤胎,长得聪明俊秀。
陆如风志存高远,两耳不闻窗外事,跟随父亲,一心勤学苦读。
陆如霜不仅习得琴棋书画,也做得一手好针线,小小年纪就帮着母亲操持家务。
在她16岁那年春天,父亲把她许配给了自己的得意门生、家住花耳岩下的张家二公子张营山,两家商议次年完婚。
谁知当年中秋之夜,陆渔樵被大僚坝一位姓狐的富豪兼地头蛇威逼利诱,强行拉去赴宴。
都说“会无好会,宴无好宴”,富豪果然没安好心。他让陆渔樵不再教授现在的十几个蒙童,专心做他宝贝儿子狐不为一个人的老师。
陆渔樵断然拒绝,惹恼了狐家父子俩。狐家父子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狠角色,只因本家族长规定,要取得功名者才可继任下一任族长。
现任族长正值壮年,狐父肯定无望。同宗同族中竞争激烈,狐父只能寄希望于儿子狐不为。
平日里趾高气扬的父子俩居然遭到一个穷教书的拒绝,这口气自然咽不下去:“既然不能为我所用,那么,哼哼……”
父子俩对望一眼,拼命劝酒,把陆渔樵灌得晕头转向。
狐父给家丁使个眼色,两名家丁架走了醉得不省人事的陆渔樵。
第二天一早,人们在大僚湖上捞起了陆渔樵的尸体。
陆家人伤心欲绝,上告官府。官府告知证据不足,陆家人多方奔走毫无结果。
陆如风找来同窗好友,把装了父亲的棺材抬到狐家理论,遭到狐家家丁毒打,差点命丧当场。
陆如霜哭劝哥哥:“让父亲入土为安吧!这个世道,人命不值钱。”
在左邻右舍和陆家学生的帮助下,陆家人安葬了含恨而死的陆渔樵先生。
就在陆渔樵下葬当天,张家人要求陆如霜过门。因本地风俗,至亲去世要守丧三年。张家太夫人病重,等不起三年,要求陆如霜立马过门冲喜。 陆如霜气得眼泪滂沱,柳眉倒竖:“哪有父亲尸骨未寒就嫁女儿的?你们家有这规矩吗?”
当晚,陆如霜神秘失踪。
陆家和张家访遍方圆百里,都没找到她的踪影。
一晃,一年过去。
这天,狐家府邸张灯结彩,不光庆贺中秋,另有三喜临门:一喜,富豪狐庸50大寿;二喜,狐家长子狐不为花钱捐了一个县尉,就要走马上任;三喜,狐庸的小妾又生了一对双胞胎儿子。
狐家从外地请来一个戏班子唱堂会。戏台上,戏文出将入相,生旦净末丑,锣鼓铿锵,眼花缭乱。狐庸得意非凡,撸着胡须,看得出神,一直闹到深夜。
唱完戏,戏子们在后台卸妆收拾。管家找到班主,要一个叫“雨相”的俊俏小生去后院陪胡庸老爷吃夜宵,顺便再为老爷唱上一曲。
班主为难地看着雨相,不置可否。
要说这位雨相,是班主一年前无意中收留下的,虽是男子,却生得肤白貌美,唇红齿白像个女孩儿。
一年来,在戏班教习师傅的训导下,打斗扮相毫无问题,只是曲子唱得比较生疏。
平时沉默寡言、从不应酬的雨相,这回却爽快地跟着管家去了。
班主心生诧异,摇头惋惜。毕竟,这个狐庸,酷爱娈童之名,班主早有耳闻,这下羊入虎口了,唉……
狐庸表现得急不可耐,雨相也曲意奉承,二人喝得酩酊大醉。
半夜,家丁听到房里有异样声响,叫喊、拍门皆无应答。
家丁叫来管家,撞门进去,只见红烛高照,老爷狐庸倒在血泊之中,头上鲜血还在汩汩流淌,却不见了俊俏小生雨相。
冷风吹来,窗户呼啦作响。管家一眼瞥见窗下一双皂靴,正是小生雨相之物。他已弃靴翻窗逃离。
家丁拿过靴子,感觉鞋头柔软,伸手进去抓出两把棉花来:原来扮成小生的雨相,是个有两弯小脚的女人啊!
管家顿悟,全府出动,一夜灯笼火把捉拿凶手。他想,没了鞋子的小脚女人肯定跑不远,于是带着猎犬就在大僚坝附近搜寻。
猎犬闻到血腥,一路叫嚣追逐。不多时看到前边有个影子忽明忽暗,东倒西歪,眼看就要抓住。
谁知影子突然消失不见,猎犬也驻足不前,只是望着黑暗狂吠。
管家举着火把细看,前边竟然是一处断崖。管家倒吸一口凉气:那个小生,哦,不,那个小脚女人摔下去,不粉身碎骨,也得脱一层皮吧?
此时,突然雷电交加,倾盆大雨说来就来。管家一行顾不得了,只好打道回府。
次日雨停,狐家人遍寻崖下,却怎么也找不到那个俏丽的身影:生不见人,死不见尸。
薄雾轻盈的深涧,一道彩虹冉冉而起。在雨相消失的地方,一尊巨石悄然矗立,那么端庄,那么妩媚。
狐家人回忆,那个小生,可不就是陆家失踪了一年的女儿陆如霜吗?
张营山闻之,伤心欲绝。原来,他早已情根深种,深深爱上了聪明美丽的未婚妻陆如霜。
未婚妻报仇身死,让他心碎。他不吃不喝,形销骨立,每日在对面山崖痴痴望着那一尊如霜变成的石像。
某天夜里子时,他似乎看到石像朝他招手,他跌跌撞撞投奔而去,却怎么也爬不上那边的断崖。他只好退守西边,默默凝视。
他望着望着,不知不觉也石化了,变成了石老公。
石老公痴心不改,每晚一到子时,就去东边与他的石老婆陆如霜相会。
一天又一天,一年又一年,庄稼地被他踩出了一条宽阔的大路。
他眼里只有他的如霜老婆,忘了脚下的玉米、麦子、荞子……
种庄稼的百姓郁闷了,去天母神殿祷告:求天母娘娘慈悲,保佑庄稼不被祸害。
天母派雷公电母下凡查探,半夜撞上了石老公私会石老婆而践踏了庄稼地。
暴脾气的雷公大怒,不由分说,一记响雷劈断了石老公的头颅,把他钉在了对面山崖。
从此,石老公只能隔空遥望心爱之人,却半点动弹不得。
这真是“石老公深情脉脉,石老婆泪眼汪汪。一溪隔绝夫妻路,咫尺相思断人肠。”
文/简子 原标题:石老公婆,咫尺相思泪滂沱
来源:重庆綦江网 https://www.cqqjnews.cn/qijiang_Department/Department51/2023-04/21/content_4564953.htm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