牌坊“崇祀乡贤”一侧 通讯员 微风轻轻 摄
2022年7月6日、13日、20日,本报《綦走发现》连续以《綦江有一座“父子重光”古牌坊》《古代綦江的家庭助廉立德典范——伍绍曾》《相继辞官的“兄弟进士”仨》为题,解读了现伫立在綦江博物馆旁的“崇祀乡贤”牌坊入綦先祖伍绍曾及三个进士儿子等后裔的历史过往。本期将继续伍氏话题,与读者朋友共同探讨。
◎缅怀原乡的“冲天”出头
牌坊是由棂星门衍变而来的中华特色建筑文化之一,开始用于祭天、祀孔,后逐渐成为封建社会为表彰功勋德政、科第成就,以及忠孝节义所立的标志性建筑物,也有一些宫观寺庙、宗祠祖屋以牌坊作为山门,在宣扬礼教,标榜功德的同时兼作地标。其种类按照形式划分,有“冲天”式(也叫“柱出头”式)和“不出头”式两类。
在綦江境内较为知名的古牌坊中,篆塘分水金土地陈洪猷功德坊、东溪竹园陈氏节孝总坊、古剑两路杨罗氏节孝坊、新盛号坊黄杨氏节孝坊、横山天台胡考之休寿官坊、丁山凤翔院山门坊等,都是顶脊盖柱,正中垒宝顶,两端坐鸱吻,寓意风调雨顺、国泰民安的“不出头”式。
而“崇祀乡贤”“兄弟进士”牌坊的四根立柱虽然没有高出顶脊,但在柱顶对应位置横枋(不是顶脊)上,却端坐着四只“神兽”,晃眼一看,让人误以为是“冲天”式形制,綦江独此一例。
经广东省梅州市兴宁县(伍绍曾入川前原籍地)伍氏家族热心家史收集研究的伍春阳、伍灼强等人证实,兴宁、五华一带的古牌坊,基本都是“冲天”式。想必这就是伍氏一族对千里之外老家的怀念吧。
再定睛仔细一看,柱顶“神兽”并非之前相关考证的兔子,而是两对侧头狮,雌雄互视,含情脉脉。又因为坐在坊顶,给人小巧精致的视觉误差,让牌坊的“威严”瞬间祥和了几分。也许,这也是作为后来者的伍氏家族,主动放低身段积极融入先期“湖广填四川”移民社会的一种技巧。
◎缺少恭贺的“冷清”场面
笔者一行围着牌坊转了一圈,又发现仅有圣旨匾、中柱、明间及左右次间上方的顶板两面留有文字,边柱上居然没有坊联,圣旨匾两边的华板也是空荡荡的,次间上方两横枋间没有镶嵌华板。难道是担心牌坊被狂风吹倒而故意留给风雨和阳光的“穿洞”?由于牌坊原址并非山顶垭口,这个推测并不成立。按常理,古牌坊上都缺不了进士、举人或官绅的诗联等颂文,再不济也要有贡生、秀才等不同阶层社会名流的朝贺,显示主人家朋友圈的高度与宽度,无形间展示家族的声望。其它古牌坊不但华板上刻满了文字,甚至连横枋也是满刻,相比之下,该牌坊真是简洁得彻底。
伍氏三兄弟濬祥、辅祥、奎祥都是进士,前两人还是京官“御史”,伍绍曾3个孙子伍懋湘、伍懋郇和伍懋邰任知县的教育成就,“海内名流,鲜不钦佩”。伍绍曾本人在京16年,清《綦江县志》卷十一《艺文》篇收录他的《壬寅上巳八十作》中“一堂簪绂群仙会(加注‘诸同好公送曲部’)”和《壬子上巳九十作》中“环阶桃李都成荫(加注‘辅儿己酉顺天分校得士十五人’)”“偶得奇书犹展卷,喜邀嘉客共衔杯”,都证明了伍绍曾一家在京结交有不少达官贵人。即使回到綦江,伍绍曾进京前先后被历任綦江县令聘为主幕,人脉也非常丰富。
清《綦江县志》卷十二《艺文》篇收录有萧鹏吉撰写的七言律诗《挽伍燕堂先生》,其中“宰相尚甘称小弟”后加注“汤敦甫相国挽联,自称少九岁小弟”一句,为什么不将官至吏部、工部、户部尚书和协办大学士的汤金钊(字敦甫)相国的挽联镌刻牌坊呢?且汤相国之前就赠送他一支手杖,伍绍曾以一首《汤敦甫相国以自用游龙杖见赐赋诗志谢》(见清《綦江县志》卷之十一《艺文》篇)“分惠己难得,况复亲用者”足见其交情笃厚。“宾筵谁敢僭先生”后加注“公在京十六年,乡祠团拜海帆相国均推公首坐”,说明当时年已累官兵部尚书、户部尚书、吏部尚书、协办大学士、文渊阁大学士、武英殿大学士的成都人卓秉恬(字海帆)也对伍绍曾尊重有加。
但该牌坊唯有一副坊联有落款,且“年愚姪曾璧光顿首拜题”的落款也回避了时任“贵州巡抚”的官衔。另一副坊联“杨凭兄弟三登第,唐介台垣九上书”及其它文字都无编撰或书写落款,也没有磨损或风化脱落痕迹,这样的显赫家世,简直不可思议。
◎简洁明了的“低调”真身
再看这座三间四柱牌坊的全貌,由于两边次楼与主楼落差较小,8.6米高、7.7米宽的规格相比其它古牌坊,显得“矮小”。顶下又没有中国传统建筑的斗拱结构支撑,除必备的坊顶宝瓶、圣旨匾的卷草镶边及柱顶“神兽”外,几无图案雕刻。相关介绍说柱础上有圆雕护狮,笔者一行穷尽眼力,也只看到抱鼓上是简单的线条,并没有发现有其它古牌坊常见的倒爬狮等“护坊神兽”。
难道是家族财力不济?
清《綦江县志》卷七载:伍绍曾,“至济人利物,刻刻在念。嘉庆十六年(1811年),劝置小泥坝济田以备荒旱,又募修湧孔邨路道角溪桥,人皆德之”;卷五载:“都罗谷义渡,邑进士伍奎祥弟兄募设”;卷三载:咸丰二年(1852年),邑进士伍奎祥率里人募建阜安塔。清《四川綦江县续志》卷三载:伍濬祥,“又尝开善堂,创诸义举”;伍辅祥,“设义渡,建三圣庙、登瀛桥”。以上善行均可见其家族财力非同一般。
在7月9日的探访过程中(详见7月13日《綦走发现》之《古代綦江的家庭助廉立德典范——伍绍曾》),永新镇清溪村堰塘坪组(沾滩左岸)83岁的知情人刘永清还说听祖辈口口相传,为防止被别人盗掘,伍绍曾(当地人称当京官的伍师爷)下葬时3口棺材同时出殡,布下了3处疑冢,其中一处就在他家附近的落蚌沱(左岸坟址现仍叫伍师爷咀咀)。60年前的平坟运动中,他就在现场,打开棺材时,看到有丝绸官帽、官服裹着的人体骨架,还有玉镯等陪葬品,才明白这是伍师爷的真墓。
7月19日,古南街道蟠龙村一组吴家堡80岁的龙均文也告诉伍家宇(伍濬祥来孙),他是以“牛偏耳(旧时农村牛交易的中介)”为生的,附近乡村的旮旮角角都走遍了,听到过不少民间传说,其中就有伍绍曾(当地也称当京官的伍师爷)“三棺齐发”的传说。出殡时,本来是晴朗的天,突然飘来一片云,还跟着抬棺的队伍移动,全程遮荫,直到送入石棺,其中一处就在他住家侧前方(坟址也因此叫伍师爷坝坝)。上世纪六十年代平坟时他也在现场,打开内棺发现,除了半棺比细沙还细的粉泥外,什么也没有,说明这是伍家特意布置的“障眼”墓,同时也证明了“三棺齐发”的民间传说可信度。再来看清《綦江县志》“伍绍曾墓,在附里吴家堡乡贤山”的记载,把空墓当成真墓,难道不是有意“以假乱真”“混淆视听”?
至于第三处“假”墓究竟在哪里,这个谜题笔者目前没有解开。但可以肯定的是,伍绍曾能够享受“狡兔三窟”的风光大葬,家族财富肯定雄厚。
难道是该牌坊搬迁修复更换部件丢失了更多精彩史实所致?
7月6日《綦江有一座“父子重光”古牌坊》一文刊发后,多位伍氏宗亲立即找出了牌坊照片比对,帮助我们否定了这个癔测。只能说,在家庭助廉立德典范伍绍曾的教养下,这座牌坊及背后的伍氏家族深谙“未得志,心不必灰。既得志,气不宜傲”的处世哲学——低调。不过,正因为他们的认真,也发现了该牌坊搬迁重组时,装配柱顶上的“朝天吼神兽”方向弄反的尴尬,印证了《綦走发现》根据中华民族“长幼尊卑”的传统礼仪,还原该牌坊本来面目——“崇祀乡贤”为由,“兄弟进士”来证的斗胆推测。细心的他们还发现,牌坊中间两块对称的带孔基座,也被不小心移到了同一边。
据现存史志分析,伍绍曾三个儿子濬祥、辅祥、奎祥先后高中进士,创造了原四川地区明清科举历史上的唯一。其实,他们三兄弟在高中进士前,还先后于道光十一年(1831年)、十四年(1834年)、十七年(1837年)的连续三次正科“乡试”考中举人,也创造了原四川地区科举历史上的唯一。说什么也不该低调至此。
从前文《相继辞官的“兄弟进士”仨》可知,濬祥、辅祥、奎祥三兄弟的宦途,分别于48岁、47岁、39岁时主动请辞中止,都是年富力强的高光时刻,就不难理解牌坊的低调了。
“四朝岁月老峥嵘,天与耆年重帝京”“人钦盛德如高允,家本清贫似李衡”。对这一脉伍氏辉煌的连续解读,给伍氏后人,给我们綦江人,有什么启迪呢?笔者以为,萧鹏吉的《挽伍燕堂先生》一诗中的末句——“贱子此行差不负,常从末座接光荣”可以借来自省。
文/特约通讯员 杨友钱
来源:重庆綦江网
https://www.cqqjnews.cn/qijiang_Department/Department51/2022-07/27/content_4550546.htm
99——9 发表于 2022-07-27 14:16
问一个问题,再老师这样的人现实中干什么的呢?就单是綦江日报的记者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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